“鸟儿都认识他”

——记盐湖野生动物巡护员马红义

2021年09月16日

马红义在介绍盐湖周边鸟类分布情况 本报记者 韩维元 摄

本报记者 韩维元

一个人,一间房,一张床,一片湖,一群鸟,一辆半旧的电动自行车,这就是盐湖野生动物巡护员马红义的“标配”。

每天30多公里路的巡护,他一坚持就是8年多,总行程超过6万公里,他用执着和深情守护着盐湖这片鸟儿的天堂,这就是“最美盐湖守护者”马红义的平凡生活。

今天,就让我们一起走近马红义,一起听听他和鸟儿的故事。

“鸟大王”马红义

运城盐湖阡陌纵横,环绕盐湖的数十平方公里湿地常年栖息着上百种鸟类。家住董家庄村的马红义就生活在盐湖岸畔。2015年以前,他常常利用闲暇时间在盐池中打捞“盐水虫”补贴家用。“常年在盐池里跑,见得最多的就是各类鸟儿,当时虽然没有刻意去保护它们,但看到有人伤害鸟、捡鸟蛋,我都会去制止。”

2014年冬季的某一天,像往常一样在盐湖里打捞“盐水虫”的马红义发现盐湖里来了4只不一样的鸟。“刚开始我也不知道这叫火烈鸟,看到陆续有人拍照,我就跟他们聊了起来,才得知这是火烈鸟。后来中央电视台也报道了,我就觉得这对运城来说是件好事,就想着一定要保护好它们。”

随着媒体报道的增多,从全国各地来到盐湖拍摄火烈鸟的摄影爱好者日渐增多,随之而来的各种问题也慢慢出现。“每天在盐湖周边和各条通往盐湖的小路上,随处可见疾驰的车辆和众多扛着‘长枪短炮’的摄影爱好者对这些火烈鸟围追堵截,本来鸟儿们就怕人,这样一来,严重影响了鸟儿的正常生活,周边的很多农田也跟着遭殃。”看到这一幕,马红义非常气愤。

火烈鸟体型修长,翅膀下面的羽毛呈红色,当它张开翅膀倒映在湖面上的时候最为美丽。为了拍摄到火烈鸟展翅的照片,个别摄影爱好者便通过大声呼喊或者用飞行器驱赶的方式,惊吓、干扰它们。

这些现象让生性耿直的马红义看到后,就盘算着一定要管一管。每次遇到这类情况,他总会不厌其烦地上前跟这些摄影爱好者沟通,让他们别靠得太近,不要惊扰这些火烈鸟的正常生活。“大多数人素质是很高的,但也有个别人就是不听劝,他不听劝我就不让他拍。”马红义说。

渐渐地,马红义的名字在摄影爱好者和周边村民之间“撂响”。“拍鸟找老马!”“拍鸟不能随便赶鸟,要尊重鸟儿的自然生活。”“不能随便捡鸟蛋,更不能毒鸟害鸟!”除此之外,大家还戏称“马红义就是‘鸟大王’,只要是关于鸟儿的事情,都得马红义说了算”。

靠着这么一股子拧劲儿和一身正气,马红义不仅跟很多摄影爱好者成了朋友,从摄影爱好者跟前学到了很多关于鸟类的知识,还跟这些摄影爱好者自发组建了“火烈鸟拍摄微信群”,通过发布各类“温馨提示”,逐渐规范拍摄行为。

同时,马红义还协调村民整修了通往盐湖的路,虽然很窄,但很平整;把盐湖垄上的路也作了平整。此外,他还购置了三轮车,免费接送拍鸟人,让拍鸟、爱鸟成为良性循环。

“鸟专家”马红义

狭长分布的盐湖东西长30公里,南北宽5公里左右,总面积达132平方公里,要在这么大的范围内保护火烈鸟,首先得摸清它们的活动区域,弄清它们的生活习性。

马红义根据自己多年在盐湖劳作的经验,悄悄跟踪观察火烈鸟,记下火烈鸟在盐湖驻留的区域。同时,找人查资料,研究火烈鸟在盐湖的饮食情况。

渐渐地,火烈鸟和马红义之间建立起了默契,马红义靠得再近火烈鸟也不怕他。火烈鸟几月份来运城,几月份飞走,喜欢在哪片水域活动,哪片水域有几只,他心里都有数。

时间长了,鸟儿也成了马红义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每年10月份到第二年4月份火烈鸟在盐湖水域活动期间,也是马红义最开心、最忙碌的时间。

每天早上一起床,马红义第一件事便是骑上自己的电动自行车,围着湖边转一圈。一路上走走停停,看看哪里的路该修了,哪里多了鸟蛋,哪里新来了摄影爱好者,哪里有受伤的鸟儿……“累了我就坐下来歇歇,饿了就吃块馍馍,看看这些鸟儿的生活。”这样的巡护,马红义每天要跑两趟,但他乐此不疲,再冷再冻也没有间断过一天。

“火烈鸟是国家一级保护动物,主要分布在非洲、中亚、南亚等热带亚热带地区。”“这是长腿鹬,腿是粉红色的,眼睛是红色的,喜欢在泥滩和芦苇丛的浅水中觅食。”“远处的叫遗鸥,喜欢在咸水湖和碱水湖中生活,繁殖期在5月初至7月初,10月份南迁。”……谈起盐湖里的鸟类,马红义两眼发亮,滔滔不绝,简直就是一个鸟类专家,村民们更是戏称“鸟儿都认识他”。

巡护员马红义

2018年冬天,6只火烈鸟忽然失踪了一只,这下把一直守护在火烈鸟身边的马红义急坏了。他马上联系各个爱鸟群,发动全国各地摄影爱好者寻找这只失踪的火烈鸟,终于在一位宁夏网友的帮助下找到了这只离散的火烈鸟。看到失散的火烈鸟归来,马红义的眼角竟然湿润起来。

2019年冬天,马红义在巡护时发现一只被野狗咬伤的灰鹤在浅滩里挣扎,他不顾冰冷的湖水,下到水中救下灰鹤,亲自给灰鹤包扎上药。晚上怕灰鹤冷,他就把灰鹤放在自己的棉被里;怕灰鹤饿,就专门买了肉丝喂它;怕灰鹤体力不支,就给它喂奶粉。就这样,马红义陪着灰鹤度过了一周多的时间,看着灰鹤重新展翅飞翔,马红义也长舒了一口气。

2019年,为了给火烈鸟和各类鸟儿提供一个更舒适的生存环境,运城市盐湖生态保护与开发中心出台了专门的规定,不仅严厉禁止私人打捞“盐水虫”,加大了对自然保护区的巡逻力度,对非法捕猎行为进行严惩,还对火烈鸟的生存与繁殖动态进行持续关注,与马红义、摄影爱好者及周边村民合作,共同推进保护野生鸟类工作。

2019年,马红义被盐湖区林业局正式聘请为“野生动物巡护员”。“跟这些鸟儿在一起的时间长了,就能感觉到这些鸟儿跟人是一样的,都是有灵性、有情感的,所以我每天都要看看它们,不然心里不踏实。”马红义说。

从2014年自发保护鸟类到如今担任“野生动物巡护员”,马红义这一坚持就是8年多。在此期间,他一个人住在盐湖边一间只能放一张床的平房里,拿着几千元的年薪,每天骑着他那辆半旧的电动自行车,走在熟悉的阡陌上,看着鸟儿自由飞翔,听着鸟儿为他鸣唱……这些都让马红义觉得快乐知足。

如今的盐湖水域,不仅是火烈鸟越冬的天堂,还成为天鹅、灰鹤等候鸟在我国北方地区的主要越冬停歇地。在这里,各种水禽、野生鸟类共有200多种,其中黑鹳、大鸨、遗鸥、海雕、丹顶鹤等国家一级、二级重点保护动物就有40多种。

这一切的背后,离不开许许多多个“马红义”的默默守护与忘我奉献。

开栏语 运城盐湖作为世界三大硫酸钠型内陆盐湖之一,不仅是镶嵌在三晋大地上的一颗璀璨明珠,也是全省、全市重要的自然资源、生态资源和文化资源。一直以来,在我们的身边,有这样一群人,他们不计名、不计利,只缘于对盐湖的热爱,数十年如一日,寒来暑往,为守护盐湖、保护盐湖默默奉献,为盐湖的生态环境保护付出了很多,但他们的故事却鲜为人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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