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行:潜伏敌营二十年

打倭寇激励士气 为革命保护同志

2023年11月08日

丁行(1908—1948),原名丁行之,化名何鹏,夏县瑶峰镇南关村人,1927年8月加入中国共产党。大革命失败后,他加入西北军池峰城部,以文书、上校秘书等身份从事党的地下活动,1948年10月在南京雨花台英勇就义。

丁行自7岁起就跟随教书的父亲学习四书五经,8岁时考入县立第一高小,毕业后考入嘉康杰创办的堆云洞平民中学。平民中学被阎锡山查封后,他转入夏县师范讲习所学习。1927年8月,经孙雨亭介绍,丁行加入中国共产党。

1927年12月和1928年1月,党组织先后两次发动农民进城围攻国民党县党部,遭到反动政府的残酷镇压。运动组织者之一的丁行,受党组织指示潜入陕西,加入西北军。

他的上司池峰城行伍出身,作战勇敢,但缺少文化知识。丁行常常给池峰城讲书说文、谈论国内国际形势,提治军建议,并按共产党队伍要求拟定改造池部计划。时间久了,池峰城部队以军纪严明、勇敢善战而闻名。

池峰城十分赏识丁行的为人和才干。池峰城任团长时,任他为中尉书记;池峰城任旅长时,任他为上尉书记;池峰城任师长,任他为少校军法处主任;池峰城任军长,任他为上校秘书处长。

在丁行心中,在国民党军内升官只是障眼法,最终目的是要创造条件,伺机将部队拉出反革命阵营,走上革命道路。

1937年,七七事变爆发,平津相继失守。孙连仲的二十六路军奉命坚守娘子关,在阻击日寇期间将敌七十七联队全部歼灭。日军疯狂反扑,战区内的其他国民党部队,尤其是阎锡山部队遇敌即退,致使二十六路军孤军作战,损失惨重……

正当这时,共产党部队贺龙率领八路军一二〇师,雄赳赳地挺进敌后,丁玲带着西北战地服务团高歌抗战,这令池峰城和三十一师全体官兵十分感慨。丁行借机鼓动池峰城:“咱们也搞一个服务团吧!”池峰城点头同意。

1937年11月,丁行奉池峰城的命令赴西安招收战地服务团成员。他在西安平津流亡同学会拜见了该会负责人、共产党员张之强。他开门见山地说明来意,张之强听罢一愣,问道:“西安这么多团体,你为何单找我们?”他笑了笑没有回答,只是说:“这件事就拜托了!”张之强心想,这位国民党军官如果不是地下共产党员,就是在思想上倾向共产党,于是便爽快地答应了。

服务团的成员很快确定,这一行人于12月下旬抵达山西霍县三十一师驻地。就这样,三十一师正式成立战地服务团,由池峰城兼任团长,丁行兼任副团长。

征得池峰城同意后,丁行和张之强带领全体团员,到八路军西北战地服务团参观学习。

1938年3月中旬,丁行率领战地服务团随三十一师参加了闻名中外的台儿庄战役。在台儿庄战役中,战地服务团高唱《大刀进行曲》等歌曲为战士们鼓劲。在服务团的鼓舞下,三十一师全体官兵光着膀子,手提大刀,奋勇作战。日寇的精锐矶谷师团在这场战役中几乎全军覆没。

为压制革命力量,1939年,蒋介石下令撤销战地服务团。丁行为了保存党在池部的革命力量,以子弟学校需要教师为由,征得池峰城同意,暗中将共产党员蒋牧良等4位同志留下。

池部在河南舞阳整训期间,丁行效仿八路军的三大纪律和八项注意,为三十一军制定了以“爱民保民爱国卫国”为内容的“十要”“十不要”官兵守则,将其发放给全军官兵,人手一册,随时诵读,认真执行,如有违犯,军法制裁。他还编了一首歌谣:“同甘苦共患难,我们都吃大锅饭。部队是家庭,携手向前干。我们要为民族奋斗,要为建国抗战……”话剧团的同志将其谱成曲子,吃饭前,部队官兵列队高唱,以增强官兵团结。丁行还建议池峰城给官兵家属分发“抗战光荣证”,并要求官兵家属所在地的政府照顾军烈属生活。

这些措施,使全军官兵士气大振,因而该部队继台儿庄战役后,在“襄樊战役”中又一次力挫强敌,取得赫赫战功。

1940年9月,国民党特务要到三十一军里搜查共产党员。此时,三十一军所辖的三个师中,已有两个师建立了党支部。丁行立刻找到张之强说:“孙总司令刚才来电话,他明天和特务一块来,亲自处理这件事。这是护照路费,你带着同志们赶快走。”张之强反问他:“你呢?是不是一起走?”他坚定地回答道:“不,我不能走。若我走了,过去的工作将付之东流。为了革命,就算不幸牺牲,我也会含笑九泉。”

第二天,孙总司令和特务来到三十一军,通过调查获得了一份“黑名单”,“黑名单”中果然有丁行的名字。经孙连仲和池峰城力保,他才幸免被捕。

1943年,国民党特务在湖北恩施又以有共产党嫌疑为名将丁行逮捕。囚禁半年后,经孙连仲和池峰城的营救,他才恢复自由。

由于孙连仲和池峰城的信赖,特务们很难加害于他,便企图暗杀。丁行将此事告诉了池峰城的随从参谋李皋禹。那天夜晚,李皋禹亲自带警卫班,把特务队队长抓获,在城墙根枪杀。事发后,池峰城觉得事态严重,无奈下将李皋禹关押。后来池峰城多方打点、营救,李皋禹得以获释。

1944年冬,丁行被调往重庆接受审查,经孙连仲和池峰城的设法营救,他被改送到团部受训。受训期刚满,他就被冯玉祥副委员长指名调动,特务机关只好暂时罢休。

1945年抗战胜利,丁行随孙连仲北上,担任保定绥靖公署军法处少将副处长,并兼任河北省政府机要秘书。作为中共中央军委情报小组成员,他利用职务之便,多次向党组织提交敌人的兵力部署和作战计划,还将蒋介石主持召开的涿州军事会议内容,及时送往我方。在他任军法处长阶段,曾保护十多名革命同志免受敌人残害。

1947年,在丁行和其他几位同志的耐心说服下,孙连仲终于表示愿与中共进行谈判。周恩来、叶剑英接电后,当即就此事向北平地下党员负责同志作了指示。不幸的是,党的秘密电台被特务侦破,加之电台负责人李政宣叛变,导致44名中共地下情报人员被捕入狱,牵连被捕123人,整个北方情报网几乎沦陷,这就是轰动一时的“北平共谍案”。作为“北平共谍案”主犯之一的丁行也被抓捕。

丁行被捕后,先被关在北平的监牢里,后又被转押到南京国民党中央军人监狱。他被捕时,上有70多岁老母,下有一女一子。

1948年10月19日早晨5时,他在狱中坐在行李卷上读英语,这时典狱长大喊他的名字。由于他读书太专心,居然没听见。当意识到人生的最后时刻即将到来,他镇静地放下手中的书,同难友握手告别。丁行、谢士炎、朱建国、石淳、赵良璋等5名烈士,在南京雨花台英勇就义。解放后,政府将烈士尸骨重新加棺,移葬在南京雨花台烈士陵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