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和高山流水

■王一桐

2023年11月21日

“我怀念的是无话不说,我怀念的是一起做梦……”这是一首老歌,这是一段旧谊。那个我已经褪色的流金岁月,再一次,再一次,照进了午后的阳光。

如果非要言语我深藏心底的白月光,或许我会脱口而出,那是在家乡实验中学的三年。以后的分秒,我深谙自己不会比那时更年轻,更会做梦。但,我依旧期许更加熠熠生辉。那里,我留下了青春悸动,留下了可敬的对手,留下了无数段我至今回忆起来仍旧深感炽热的友谊。

离得近我就先到了,大门口我来回踱步。来的途中,我看到旁边的太原五中,我从未想过自己与这所超级中学会以这样的方式见面。一边感叹白墙红瓦里年轻的他们,一边戏谑其门与其盛名的超级反差。口中正含着葡萄味的QQ糖,刹那间看到了她,我们紧紧地一抱。那一刻,我感到时间仿佛永远地停留在了这个午后,成为拍立得中的一张快闪。

这个公园我来过一次,但我只愿意为这一次记写。或者说我所怀念的更多是我们的友谊,而非这方土地。

我们沿着石小道缓行,好不惬意。不知诸君是否观看过《甄嬛传》,有无留意其间光影,与人和,与天地相合,婆娑流转,撩人心弦。而今午后,我们便置身其间,得见光影。她说自己想拍一张花海,我们便来到了牡丹园。不多一会儿,相视而笑。北方旱土自不比江南润雨,给其间一朵白染粉的花束来了一张特写,便于长椅上坐了下来。

如果要我去形容我们长椅上的对谈,我会说“手舞足蹈”。或许你会懂,或许你不懂。但这世间极乐便是孩童之乐,这世间极姿便是孩童之姿。我懂她的远方,她解我的抱负。我想倘周瑜能悦纳诸葛,便是世间知音而无所憾。现在我仍旧记得她赠我的祝福:“一桐,我希望你也一样,职业即事业。”我想你也一样!倘叫我有那日光景,我必仰天大笑出门去,一日看尽长安花,念念不忘是争渡,此心已过万重山。

这世间真正痴人,我只听闻,或亦得见。先说说最近的吧。大语课中的颜回,放在之前我一定是不解的,精致利己主义的我一定会笑,更甚是嘲笑,箪食瓢饮何乐之有?但是此时此刻的我,或许业已有了共鸣。那便是于他而言,“得道即得生”。就在刚刚,我抱着电脑满自习室去寻插座,心中急切切地只想继续敲我的文字,在楼梯上走上走下,一时竟想倘箪食瓢饮换赤心热爱又何乐而不为呢?书中有,现实亦不乏。有位爷爷推开打印店的门,拿着手里为自己晚辈所写的新婚贺词,笔力粗犷,黑纸白字,他写的是《情怀与内涵》,这是他的情怀与内涵。老一辈的学者,老一辈的工作者,其丰稔,其炽烈,不禁令我叹所谓风骨,所谓大痴。痴,是一种理想的愿景,比之现实,只能是两条永不相交的平行线。因为我们大都是社会人,我们有我们的背负与不能。如蜗牛般爬行生活的世人是无法去谈洒脱的,是无法拥抱大痴的。这需要经济基础,而非陶渊明不为五斗米折腰的肆意。但是,但是我愿意去奔赴热爱,职业即事业的热爱,与五斗米相合的热爱!

我们互赠了礼物,也找到了园子里的湖。四合院式老建筑粉上新漆,绕湖而落。我想到了林徽因,她是喜建筑的,她也是赫赫民国才女。为何形容词如此死板呢?原因是我不过是在推文里略略了解过她,自只能用这一流的文字来写她。姐姐的婚礼上,我朗读了林徽因的《你是人间的四月天》,这是小时候的赤诚,更是永念终身的祝愿。夹于人群的熙熙攘攘,我们游着,分享着,欢笑着,渐行渐远着。

生活是戏剧的背面。一个十字路口,我左她右,我们说了再见。再见是什么,是再次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