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乡情未了

■张 军

2024年07月04日

“跟我走吧,天亮就出发,梦已经醒来,心不会害怕,有一个地方,那是快乐老家……”每当听到陈明演唱的这首《快乐老家》,就有一番别样的情愫涌上我的心头。多年来在外工作的我,每每回到生我养我的故乡时,心中总有无比的喜悦与感触,充满了对故乡的爱恋与不舍。

我的故乡,位于夏县南大里乡北大里村,一个有着800多口人、1800余亩耕地的小村庄。这里交通便利、土地肥沃、百姓勤劳、民风淳朴。关于村名的由来,相传大里村距中条山脚1.5公里,习惯称三里远,人们走这段路时,觉得这三里路走起来比平常的三里长,所以便把这个村子称为大里村;又因赵村南河将村子分为南北两个村落,便把河南边的村子称为南大里村,河北边的村子称为北大里村。这里留下了我许许多多童年的乐趣和快乐成长的足迹,至今想起来依然是那么魂牵梦萦、充满喜悦。

出生于上世纪70年代的我,从小就对村中的小河充满了向往。自打我记事起,我就特别爱到村中这条小河里玩耍,那时的小河清澈见底,根本没有污染,渴了可以直接用手捧起河水入口,一丝丝甘甜滋润心间。我和本村的小伙伴们经常在放学之后,相约去河边玩,每个人去的时候手里拿一个瓶子或小盆,脱掉鞋子,挽起裤腿,下到水里去捉小鱼小虾蝌蚪之类,不时地相互用手掬水嬉闹打斗。沿着小河长长的细流,我们快乐地探索着、行进着,经常是玩到太阳落山才依依不舍地离开小河回家去。很多家长临近傍晚看不到自家孩子回家,总会第一时间跑到村南边的小河去找寻,孩子们见到大人后,总是说让他们再玩一会儿,不然的话明天就不去上学,大人只好应允。

村边小河由东向西缓缓地流着,河两边的村民还种着红薯、萝卜、土豆、芹菜等作物,每到干旱时节,村民便会在地里修渠把河水引来浇灌,极大地缓解了旱情。那时家家户户吃水都还是靠院里的水井,有时遇到干旱,井里没有水时,大人们还会肩挑扁担,挂上水桶到河里担水。这条小河带给了全村大人小孩无尽的喜悦与希望。

依稀记得沿着小河走到村东尽头,还有一大片芦苇荡。芦苇荡里草长莺飞,池塘里的青蛙呱呱地叫着,布谷鸟踮着脚尖直立在芦秆梢上咕咕地鸣叫,吸引着我们这些小伙伴们纷至沓来。春夏时节,片片芦苇矗立在水中,绿叶婆娑,长成了青纱帐;秋冬时节,芦叶枯了,芦秆黄了,整个芦苇荡一片金黄,苇絮漫天飞舞。听父亲说,这大片芦苇由村委会负责经营管护,一到秋冬成熟时节,村里便会雇人用镰刀收割芦苇,孩子们就会争着抢着去剪芦秆梢上的苇絮。这些苇絮在冬天放到棉鞋里既能当鞋垫又能保暖。而苇秆则被编成苇箔用来盖房,或者泡几天后用刀子破开编成苇席销往各地。浑身是宝的芦苇在给村里带来经济收入的同时,也从不怠慢了孩子们。芦苇荡中生活着布谷鸟、白头翁、灰雀、野鸭等各种鸣声清脆的鸟儿禽类,芦苇荡中还有特有的苇喳子。小孩子用柳条编一个鸟笼,几个人合作,很容易就能捉到一只小鸟。如果运气好,有时还会在芦苇荡的深处浅水里捡到几个雪白的鹅蛋或是绿皮的鸭蛋,在小伙伴们艳羡的眼神里那叫一个嘚瑟。

我在村里上了五年小学,在邻村南大里上了三年初中。那时的我,放学回到家里后,经常帮助父母亲去地里干些力所能及的农活。那时,家里还养着一头大黄牛,秋种时节父母亲会牵着它到地里耕地,我经常会拿上镰刀挎个草篓子去地里给牛儿割草。有时还会跟着他们通宵达旦地去地里修渠浇地,跟着他们去棉花地里打药除虫或采摘棉花,跟着他们去地里收割小麦或抢收玉米。回到家里,也会打扫院内院外和房间内的卫生,或者帮助父母亲干些其他杂活,为年龄较小的两个弟弟树立榜样。

长大后的我,在县城上了三年高中,接着又在太原上了三年大学。在外地求学多年,我的乡音依然未改。难怪我结婚后,妻子经常对我说:“别人上完大学就会说普通话了,可你却从来不会说普通话,发音还是那么土。”我总是一笑置之,略带幽默地说:“这辈子恐怕是改不了了,你就将就着过吧。”也许这就是我对故乡的情愫太浓烈的缘故吧!

如今,故乡在历任村干部大干快干持续干的不懈努力下,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全村17条大街小巷全面硬化,栽植了雪松、冬青、紫叶李等花草树木,两条主大街安装了路灯,村委会大院和党群服务中心广场上建起了大舞台、篮球场、党员活动室,安装了健身器材,完成了污水管网改造;建起了光伏发电基站;菊花种植面积基本稳定在1200亩左右,亩效益达6000多元;村民兴办的星火养殖合作社,生猪年存栏5000头,获利450余万元;家家户户进行了煤改电和改厕,大多家庭盖起了两层楼,购买了小汽车。勤劳的老家人靠务工鼓起了腰包,开启了幸福生活。

多年来,每每有空闲时间,我都会驱车回到故乡,看望我那慈祥可爱的父母亲,穿行在大街小巷,见到大伯、大妈、叔叔、婶婶,总会递烟问候,笑脸相迎。在我看来,故乡虽然没有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没有车水马龙的宽阔大街,但有着肥沃的土地,淳朴的乡情,善良的村民,真诚的问候。有些事,有些情,有些感动,只有我们这些从小在农村土生土长的人才懂。

“乡愁是一碗水,乡愁是一杯酒,乡愁是一朵云,乡愁是一生情。”雷佳的这首《乡愁》唱哭了多少在外漂泊打拼的人们。我想,那些为梦想而奋斗的游子们,想必也是难忘故乡那一草一木,难忘故乡那一砖一瓦,难忘故乡那甘甜的水,难忘故乡那淳朴的乡亲。无论走到哪里,故乡都将是我永远的牵挂和深沉的思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