暑的热与凉

■杨英杰

2024年07月09日

二十四节气中的小暑刚过,这意味着一年中热的极致和强弩之末的张狂。

早晨一醒来便觉得周身被围在浓烈的湿与热中,出门看天,天竟是灰蒙蒙的,就连池塘边的柳树枝条也像一条条死鱼般了无生机。呀,原来冷、热到极致都是老天甩了脸子给人看,都是这么不阴不阳的样子。

这样的天让人的感觉是了无意趣,索性“猫”在家里和那个海子一样,品尝独处的幸福,如小资般优雅地“卖菜、放马”。

然而朋友的家事让我又不得不出去。

路边绿化树因了昨日的雨而多了几分少有的苍翠,比起田里无精打采的棒子苗多多少少有几分土豪气。在阳光的肆虐下,路旁田野里升腾起似是而非的雾气,让行路之人的情绪瞬间就和田里的玉米一样。这一种热,比起老舍笔下的热,更加让人窒息——烈日有了,可暴雨却还在遥远的路上。

在返城的路上,热的联想又把我的目光和脚步送到了三泉水库。

这个兴建于20世纪50年代的水利工程,曾养育了她周边几个乡镇的人民。然而后来,因为古水泉的枯竭,她就萎缩了“眉眼”。

让人们感到欣慰的是,这个与京都里的昆明湖不沾亲,与人间天堂中的西湖不带故的乡间“小妹”,也幸运沾上新时代的雨露,成了引黄工程的“转运站”,不仅水面渐渐恢复,连地下水都得到了涵养。

走近她的那一刻,荷的妩媚与水的动人一下让我感动起来。

八百多亩的水面,浩浩渺渺,水天一色,如镜面一般清冽通透,高远清朗。成群的白鹭,嘶鸣着从人的头顶掠过,飘向丝滑的水面,岸边的白杨、垂柳在烟波浩渺中舒展着身姿,瞅着自己映在水中的婀娜多姿,发出会心的笑声。

满目的荷叶一如翡翠的凉,在微风里摇摇摆摆,嘲笑白杨,睥睨垂柳,又在大风里作浪的姿态,一路翻滚着呼啸而过,让身边的芦苇如人一般惊愕。

三泉水库带给人的是这暑热里的非凡。

这一种清凉是七月里的天上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