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年10月17日
我家的晚饭花每到日暮时,就露出了红扑扑的笑脸,带着淡淡的香,给略显冷清的小屋增添了几分生机。
去年,妻子从外面捡回一粒晚饭花籽,随意把它埋进一个废弃的花盆里,想起时给它浇点水。它随意地长着,我平素也没有留意它。倏忽间,它蓊蓊郁郁长满了一大盆,开了无数朵像小喇叭一样的红花,着实令我惊喜。它疯了一样地长,不断地开花不断地结籽。由于屋里有暖气,花一直开到了冬天。它开得太盛了,家里阳台又小,妻子嫌晾衣服碍事,便把它连根拔了出来。
没想到遗落在花盆里的花籽,今年又在我家生根发芽了。管它呢,它愿开就开吧,反正又不需要太多的精力去管。晚饭花,在我老家叫打碗花,房前屋后到处都有它的身影,蓬蓬勃勃一堆一堆地开着。
七月份,好友森说他闺女过几天要来,参加某区卫生防疫站的招聘考试。我听了特别高兴,他闺女若考上了,说不定以后要落户石家庄了,我又多了一位亲人。这样想着,我的心里便如吃了蜜一般。
森与我早在初二时就认识了。这三十多年来,无论我身在何处,我俩的交往从没中断过,早已成了人生知己。人生旅程已过半,身边有多少朋友走着走着就散了。我在胡张上学时,记不清有多少次吃住在他家,他母亲与他从没嫌弃过,有啥吃啥,我从不客气。住校时也粘在一起,形影不离,总感觉与他有说不完的话。
后来,他结婚了,我还是经常去他家。女主人由他母亲换成了他媳妇,对我的热情丝毫不减。那时,他闺女与儿子还小,去邻村上小学,姐姐驮着弟弟。他闺女八九岁的样子,一脸稚气。
那年正月我去森家串门。他闺女还有几个月就高考了。我在他家的半天时间,她一直在另一间小屋安静地学习。森夫妻在炒菜,不免有锅碗瓢盆的碰撞声,我们不断地说着话,她始终不受我们的影响,依然认真地学习。就是吃饭,也是匆匆吃几口,便又去了那间屋。
张家有女初长成。他闺女好像在不经意间就长成了大姑娘。她第一次来我家是七月份。我的工作很平常,却总是在忙,很少有时间陪她。她来时我妻子去高铁站接她。来我家没住两天,又去市里一家培训机构学习了五六天。
她来我家时特意带来了老家特产——馉圈。我一推开门就闻到了一种亲切的气味——花椒叶的香。老家人烙饼或烤馉圈时喜欢把切碎的花椒叶掺进去。馉圈是故乡的味道,是日思夜想的味道。我一年多没吃过了,这下可以美美地解馋了。
我依然是上午走下午回,每天与她待在一块的时间不多。但我每次见她,她都在学习,不是在背题,就是在翻资料。她刻苦学习的样子令我感动。在这个人人离不开手机的时代,她竟然能沉下心来,把每分每秒用在学习上,太少见了。她有自己的目标,始终不离不弃。看她埋首苦读,我有一种预感,她肯定能考上。
次日清晨,妻子与她五点半起床,打车去了考试地点。妻子也佩服这孩子的学习劲头,不住地夸她。离考试还有几分钟了,她排在长长的队伍里,别人在说话,她低头在背题。
她考完后要回老家,妻子又把她送到火车站。妻子始终在关注着孩子的考试成绩。今天中午,妻子告诉我孩子考上了。我听到消息后很开心。孩子的努力终于有了回报。我相信越努力越幸运!
吃了饭,我习惯性地走到阳台,看着这盛开的晚饭花,夜是安静的,花也安静地开着,遂想起了好友的闺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