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好吃的饭

■李其华

2024年11月28日

村老家双季槐第二季成熟时节,我的任务就是回村帮父母干活,收割、晾晒槐米。今年由于母亲骨质疏松在运城小妹家里养病,我们兄妹几个同父亲就轮换着一边看护母亲,一边抽空回家收割槐米,紧张忙碌并快乐着。

十月二日上午,我和父亲回村在地里收割槐米,歇息间突然看到有个未接电话——是我大姑打过来的。我速回拨过去,大姑说她在家蒸了些菜卷,我和父亲中午就不用做饭了,让我从地里回来了去她家取一下。

在村里,大姑家同我老家,也就是她的娘家相距不远。大姑父在城里工作,大姑随姑父平常也住在城里。大姑父退休后,他们二老也时常回到农村老家看望左邻右舍,住上几天。

如今,大姑和姑父已是八十高寿,然而在我记忆中,他们始终容光焕发,不见老态。他们一旦回到村里,大姑总会提着好吃的去探望她那七十多岁的弟弟、妹妹们。我怕大姑看到我与父亲从地里回来了,亲自把菜卷送来,便匆忙去取。那一天,我又一次吃到大姑做的美味饭菜。看着父亲吃着热气腾腾的菜卷,那真是一个香啊!

弟妹年龄古来稀,时刻都还放在心。

三天两头电话打,吃喝冷暖问个遍。

此乃姑父在大姑八十大寿时《祝贺老伴生日有感》讲话中的颂词。长女如母,感人至深。

记得一次和大姑聊天,大姑讲了好多好多,说她自己活了一辈,就是做了一辈子饭。大姑在兄妹四人中排行老大,父亲比大姑小九岁。大姑十一岁时,他们的母亲就因病辞世,我的爷爷一人艰难地抚养他们姐弟四人。大姑出嫁本村,离娘家不远,每到吃饭点,她总是先将自家老人的饭菜做好,而后快速赶到娘家为我的爷爷和父亲他们做饭干家务,一切备好便悄悄抹着眼泪回家。

还记得有一年,父亲车祸住院两个月,大姑是每天变换着花样给父亲送来热气腾腾的精心烹制的饭菜,从不间断。

大姑照料父亲,一眨眼,就是一辈子。

不仅如此。

我在城里读高中时期,周日不是到大姑城里的家吃顿好饭,便是大姑让表弟他们送好饭到学校。后来我长大,在城里工作了,成家之前,每逢端午、中秋等佳节,大姑都会让表弟、表姐他们送来自己亲手制作的丰盛美食。同样,我的弟弟、妹妹们也无限地享受着大姑的挚爱。

大姑关怀内侄,直到如今,从不改变。

大姑八十大寿,我们自家亲戚欢聚一堂,共祝老寿星“福如东海长流水、寿比南山不老松”。父亲和我们一道尽情地表达着无限的、浓厚的、用什么方式都无以言表的深情祝福。姑父在年前就着手撰写的《祝贺老伴生日有感》更是生动地彰显了大姑的勤劳能干、勤俭持家、为儿女操心以及严己宽人心底善的品格和风采:

为了儿女她不烦,样样事情挂心尖。

看着抖音学做饭,煮的油条赛饭店。

蒸包子,煮麻花,羊肉泡馍一口鲜。

儿女吃了还不算,临走还要提上点。

吃饭花样她做遍,再苦再累她不闲。

在家庭寿宴上,我就觉得这个皮冻菜特别好吃,表姐告诉我,那是大姑自己制作的皮冻。那是真好吃啊,我一股劲就吃了个底朝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