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年09月04日
□张杨
教师节即将到来,又是一个秋天。岁月如梭,有许多景象还没有看清楚,就被匆匆带到新的驿站,这种程序不会停止,只许你在前行中扭过脸来,向那些以同等速度朝相反方向跑去的所有景物和心灵投出一种记忆,镌刻于心,闪耀于目。
在我的生命中,校园的时光可谓最美丽、快乐——先是读书,后是教书。当学生时,老师们对我都好,特别是班主任、语文老师。参加工作后,每次填写履历表,当写下1978年~1986年这一组数字时,似乎有一种魔法,让自己又重新走进那一间间教室,面对满教室五十多个端坐的学生,成为往日在讲台上不苟言笑的老师……
之前,我从未上过师范院校,也没有当过教师的经历。1978年全国科学大会召开,县委号召教师归口,我在县委召开的“教师归口”动员大会上带头发言,会后立即主动申请走向教学第一线。一个在学识和阅历上都很“粗糙”的青年,经过八年的历练,有了知识学问的增长、为人师表的理念、爱心善念的修养、家国情怀的升华……若没有这八年的教师生涯,我断然不会有这些收获和成长。
我走上讲台,是在临晋中学。初当班主任时,同年级有六七个班,不甘落后的我,曾三个月没见放在娘家的儿子,没收在外工作的丈夫的信件,把所有时间精力都用在提升自己的教学水平和工作能力上。
我爱孩子,也爱学生。那些天真无邪、活泼可爱的学生,像一只只、一群群小鸟,整天吱吱呀呀在我身边飞来飞去。这些学生后来飞出校园,飞向各条战线,有的后来还成了其行业的领军人物和栋梁之材。不少学生曾来信对我表示感激,近年来仍有学生结伴来家里看我。学生们微信上聊的、见面谈的、早年邮寄的信上写的那些感谢的话语,总让我想起自己当学生时也曾被老师像父母般温柔相待、关心关爱、悉心培养,禁不住泪眼模糊。
校园的确曾给我带来愉悦,让我充满活力,感觉教书生涯颇有意义。
教书的岁月,特别是站在讲台上那最后的时光,有了些教学经验、知识学问的积淀,似乎觉得站在讲台上的自己脸上写满了自信和成熟,等被组织上调回机关,走出校园,才发现那种写在脸上的自信已深深地浸润内心,让我时时能品尝到那成熟甜蜜的滋味。
我常想:为人师者,擅于此道的人,能把每一页书、每一节课都讲出新意来;为人生者,勤于创造生活的人,能把每一天每一项工作都咀嚼出一份新鲜。这难道不是有限生命里的无限趣味和美丽吗?
人生就是一步步、一天天穿越时光的隧道:农人们在田地里穿过春夏秋冬,工人们在机器、马达飞转中旋出晨曦黄昏……而教师,则是在一堂又一堂课上,一间又一间教室里,传播人类跨越时空的知识和智慧。教师就像打造蜂巢的蜜蜂一样勤劳又高尚,更像蜡烛一样照亮别人,燃烧自己。
站在阳光下,回首那段岁月——那八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的教师时光,似乎有一种难以名状的感受。因工作需要,我离开了自己眷恋的校园,但我愿以诚挚的心,将那段并未虚度的岁月珍藏,来纪念我人生路上难忘的教师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