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前的月季花

2023年11月15日

□尉惠全

十年了吧,我在新房盖起的时候,沿着门前铁艺栅栏的院墙栽了两行月季花。

我是个粗人,生活得潦草,没有种花养花的雅兴,只是觉得门前有绿叶鲜花好看,就随意栽了两行月季花。

冬天,我把她裁剪到尺把高,到了开春,就会鲜花一片,招来蝶飞蜂舞,透着暖洋洋的气息,早晨和傍晚会有小鸟麻雀,成群结队,叽叽喳喳欢歌笑语,偶尔也会有喜鹊枝头报喜,给小巷带来生机喜气。春天里是百花盛开的季节,不知道是月季花还是什么花,使小巷里飘飞着花香味。

月季生长的速度很快,到了夏季就长到一人高了,花开花落一茬接着一茬错落有致地开放着,枝头永远有鲜花朝着巷人微笑。一不留神,我的两个小孙女和巷里的幼童,会躬身到月季花前,一人手掬一束鲜花,好看的小脸贴住鲜花,晃动着小脑袋亲嗅花香,当大人们说小心刺扎时,她们机灵的瞬间,顺手摘下鲜花抛向空中,在飘飞的花瓣丛中蹦跳嬉闹,幸福的模样醉了巷里的大人们。

然而,生活得大大咧咧的我,不曾知道到了深秋,历经风霜的月季花依旧鲜艳。立冬这天巷里的一位大哥,指着门前的月季花说“你看入冬了花儿还多鲜艳”,不曾留意的我感到惊奇,在问自己,月季花在百花盛开的季节里默默绽放,在百花落尽时,顶冒风霜傲视空野,向人们展示着鲜艳。我已到了花甲之年,能像月季花一样,永远绽放青春吗?

我久久地凝视着在霜寒中傲视空野,绽放鲜艳的月季花,神情向往地不由想到了我的叔父,从工作岗位退休后,六七十岁时,每天攀越在中条山的峰峦叠嶂中,或在溪流河滩的乱石堆里寻寻觅觅,或骑一辆自行车,走村串巷与村民说长谈短。捡拾的自然奇石堆满了一层楼,有运城人民欢迎您,有阿拉伯数字1到100,有26个英文字母等,七十多岁后跑不动了,用走村串巷的收获,写了本《村名轶事》,而今已是耄耋老人,腰身弯曲只能躬身行走,然而,20世纪50年代就读于山西大学的叔父,似乎觉得他还不够博学强识,每天读书学习,像求知的青年人一样。

迎着霜寒绽放的月季花和生活在青春里的叔父,是生命的本真,是我心中的向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