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年11月01日
□张兴平
“腹有诗书气自华”本是苏轼对朋友董传的生动描写,多比喻饱读诗书之人气质优雅。这里,用此句赞誉“厨娘”杨红英,亦不失贴切。
杨红英出身于20世纪60年代末永济的一户农家。少年时因兄姊多、家境寒,上完小学便辍学,但聪明伶俐的她没有放弃学习。哥哥学过的课本、大姐家的报刊,都是她如饥似渴学习的资料;收音机里的歌曲、电视剧中的故事,也是她精神世界的食粮。所有这些,虽然不系统、碎片化,但也使她积累了不少知识,懂得了一些人生向上的道理。
不幸的是,二十五六岁正值大好年华时,她的爱人却因车祸撒手人寰,丢下她和嗷嗷待哺的一双儿女,还有需她悉心照顾、年老体弱的婆婆。
刹那间,生命的年轮仿佛定格于此。面对这场突发的灾难,杨红英几乎崩溃,寝食不安,一度绝望。
亲友的安慰、对儿女的母爱、对家庭的责任……随着时间的推移,她终于不再彷徨,鼓起勇气,迈向人生新开端。
她深信,“从来就没有什么救世主”。哺育儿女、赡养婆母……生活中哪一样都需要钱,但金钱不会从天掉,自己是家庭的顶梁柱,必须闯出一条生路来!
在哥嫂的鼓励下,她毅然外出开饭店,当“厨娘”。没有本钱,娘家二嫂慷慨相助;人生地不熟,二哥就近相帮。她年轻气盛,有一股子钻劲,善于动脑,勤于吃苦,在巧妇会做有米之炊上多动脑筋,在“众口难调”上狠下功夫,渐渐摸出了经营门道,把永济的牛肉饺子卖到了盐湖,卖到了临汾,卖到了北京。不少回头食客,纷纷为这位心地善良、能做出色香味俱全美食的巧手“厨娘”点赞。
这样奋斗了20多年,经济情况逐渐好转。儿女成人,婆母送终,城里买房,儿婚女嫁,她完成了人生几件大事。
但多年忙碌拼搏,她体力透支,精神重压,身心俱疲,再加之遇不良之人,遭生意低谷,身体大不如前。年届半百,加之更年期,思想抑郁,她把自己闷在家中,胡思乱想,无来由地哭笑。吃了中药吃西药,做了按摩又理疗,但效果不大,心情依旧糟糕。
偶然间,她在电视上看到了永济市旗袍协会的活动。出于好奇,前去观看。这一看,她思想为之一振,只觉眼前一亮……作为女人,除了家庭、儿女之外,还有这样一种活法:穿着旗袍,画着淡妆,伴着歌舞,优美从容,在诗情画意中展现靓丽人生,其情洽洽,其乐融融。这短暂的一刻,杨红英好似忘记了忧愁,丢掉了烦恼,决定加入旗袍协会。这样的想法,得到了永济市旗袍协会会长陈慧、党支部书记章丽和再婚老伴王先生的大力支持。她们不厌其烦地手把手教,杨红英一遍又一遍地练,王先生也与她倾情谈心,鼓励她要向前看。
在不长的时间,杨红英便掌握了旗袍秀的基本要领,懂得了用旗袍展现“厨娘”淑雅端庄的气质美。她内心也随之慢慢纾解,逐渐开朗。
通过几年的训练、演出,杨红英的自信心不断增强。她一边继续做餐饮,一边参加旗袍秀,思想抑郁一扫而光,迷茫情绪全丢脑后。旗袍协会还不时组织大家进行诗歌经典朗诵,她在王先生的帮助下,又学到了不少文学、历史和地理等知识,精神世界愈加丰富。在老师的指导下,她的普通话水平也有所提高。
经过五六年的旗袍秀和诗歌朗诵,杨红英学到了知识,掌握了舞姿,融入了群体,焕发了精神。凡是熟悉她的人,都说她像换了个人。
如今的杨红英,爱好更广泛,学习更起劲,去年加入了老年大学文学班、音乐班和朗诵协会,最近又开始学习葫芦丝。
在做“厨娘”之余,杨红英忙中有乐,乐而忘忧,物质生活更为丰富,精神生活更加充实——
在文学辅导班,她认真听讲,不懂就问,感怀鲁迅的风骨和作品的时代背景及意义,了解楹联的对仗、平仄和韵律,并能编写简单的诗联,撰写一些情景交融的散文,受到老师和同学们的夸赞。
在朗诵培训班,她手抄、脑思、心记,不断练习普通话,加深对一篇篇经典诗文的理解,直到脱稿。舞台上、灯光下,面对观众,从容大方,吐字标准,声音洪亮,气质优雅。
在音乐学习班,她虚心认真,学识简谱,向老师学技巧,与同学探讨气场运用,熟练掌握发音用丹田的诀窍,无论大合唱或小合唱,她都积极参加,成为骨干。
近几个月每天清晨,在永济市体育中心西北角,如茵的广场边,都能看到一位身着长裙的女子,在一位先生的陪伴下,一丝不苟地、一遍又一遍地吹着葫芦丝……那就是热爱生活、性格开朗、浑身充满正能量的杨红英。
走过55年的风风雨雨、坎坎坷坷,杨红英深刻感悟到:人有了爱好,生活有了目标,人生才有追求。作为新时代的女性,要不断学习,有了知识,懂得了人生,逐步摆脱一些精神枷锁和低级趣味,生活中不断创造“厨娘”美味,人生才会有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