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乡的老家

2024年12月03日

□薛武军

午饭后,初冬的阳光,悄悄地钻过窗外那一片稀稀疏疏的杨树叶,透过床前的落地窗玻璃,洒在我的床上,此时此刻已经静静地铺满了我的床铺。

我撤去床上凌乱的衣服和书本,将被子平铺在床,然后把自己整个身体和心灵放空,慵懒地趴在满是阳光味道的被上,尽情地将自己“熔化”在这一片暖阳中,一点一点地、贪婪地享受着此刻的宁静与安详,然后静静走进了梦乡。

梦中我回到了故乡,开启那把铜锁,走进了久违的老屋中。

老屋是按照政府当时规定,村里给我们家划分的宅基地,当时还叫新院。起先只有三分大小,后来院门改道后,又增加了1米的长度。

大概在1982年,我上小学的时候,父母七拼八凑,东挪西借,买砖拉瓦,还从万荣通化的木材市场精挑细选,拉回一车只有胳膊粗细的松树木料,备足了百余根作为屋椽和檩条后,才盖起了老屋的西厢房。随后,父母又省吃俭用攒了三年的工资和地里的收入,盖了三间在当时还算排场的大北房,这才从祖父母留下的窄小的老宅搬出,住进了当时的新院。搬家后母亲舒心地说,总算有自己的家了。

若干年后,随着我们姐弟四人先后结婚生子,哥哥和弟弟分别搬出新院,搬进属于他们自己的新盖的小家,父母也跟着弟弟住进了新盖的房中。只有我,因在企业工作,顺理成章地,新院便归到了我的名下。于是,新院便开始被习惯性地称为老屋,老屋也像一位渐渐步入迟暮的中年人,完成了他的使命后,渐渐变得萧瑟、冷清起来。

2019年,母亲满怀伤感地对我说,你如果手头宽裕点的话,就把老屋的西厢房翻盖一下吧,要不,再过几年就彻底毁了。

我想,翻修吧。老屋多年来承载着父母的心血和汗水,以及满腔的希望;承载着我们姐弟四人的成长经历:姐姐从老屋的西厢房出嫁,我们兄弟三人也先后在西厢房结婚、生子,再一个个搬离它。这么多年来,老屋不辞辛劳地给我们遮风挡雨,给了我们许多欢乐和幸福,老屋的功劳大啊!不能让它毁在我的手里,不能让父母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半世的心血毁于一旦,再困难也要把老屋保存下来!

于是我决定,翻盖老屋西厢房。

记忆犹新的是,那年企业经营不善,连续亏损,取消了员工带薪休假的政策,有的单位甚至取消了双休的制度;女儿开始由于身体原因,从怀孕第二个月就孕吐严重,需要我们照顾。翻盖房屋的事情只能交给70多岁的父母操持。我和妻子每周五下午下班后,就急忙驱车赶回老家,给父母减轻点负担。我们连续半年就这样河津、万荣、运城市区三地奔波着。

然而,预料不到的是,有一次父亲为了挑选施工材料,亲自坐着三轮车拉了一车沙子,返回途中,司机因避让一辆农用车,致使坐在车厢上的父亲脚部夹伤,而父亲又是过敏性皮肤,导致脚部两月有余才完全康复。

真是好事多磨!经过半年时间的辛苦,老屋的西厢房终于翻盖成功。看着这个翻修一新、被工头戏称“这样的房子,在村里娃都娶不上媳妇”的老屋,妻子却高兴地连连称赞:“这么好的房子,这么宽敞的院子,在城里想买都难!这下回老家终于有了自己的家了!”

30多年后,听到妻子说出了这句熟悉的话语,我不禁感慨万千!时光真的如白驹过隙,转瞬即逝啊!如今,老屋由父辈转交给了我和妻子,请他们放心,我们一定会好好保管老屋、经营老屋,因为,它是我们的根啊!